白杨树,是我的父亲和兄弟。
小时候,我们村的小道旁、窑洞外、沟壑里都长着白杨树,整个十里长塬都是它的背景。
村子里的白杨树,在同样的阳光雨露里,有的笔直伟岸,有的旁逸斜出,有的孤单伫立,低低高高地站在泥土之上。
三棵挺拔的白杨树站在我的窑院中间,把聚拢的头颅伸出地面、直至蓝天,巴掌大的树叶随风哗啦啦地哼唱。
在十里塬的南北大道上,生长着两排高大的白色杨树,面朝黄土,背靠蓝天,站成高原最美的'风景。
走出村子,去向远方,父母站在路口的白杨树下一次次送我。从白杨大道出走,又从白杨大道回归,一次次告别与重逢,时间也一次次拉的越来越长。
从小陪伴我成长的白杨树,闪电和雨水之中的白杨树,在你的树下我和我的兄弟姐妹匆匆而去,在金黄的秋天。
这些陪伴花朵、虫鸟和伙伴的白杨树,静静地生长,安详的死亡,如同未曾谋面的爷爷和讲故事的奶奶。当我再次回来的时候,十里塬大道上的白杨树已所剩不多了。
正是夏天,我看见一排排小白杨在高原上随风而动,像清澈的泉水“哗啦哗啦”地顺着沟壑的小河流下来。
十里塬的白色杨树,他们看着我长大,我陪伴他们老去。
我爱白杨树,更爱这片白杨脚下的土地。